所有人都以为我只是将王君殿让出来，却不知我已经打定了主意要彻底离开。

离开虞未央，离开我自欺欺人的幻想，接受凌姝已经离开我的事实。

心口传来细细麻麻的刺痛，我握紧随身的玉佩。

玉佩触手生温，是凌姝唯一留给我的东西。

记得初见时，我还是只第二条尾巴都没成型的小狐妖，被狼妖追咬得只剩半条命，被凌姝捡回家养起来。

可后来天下大乱，魔族在九州肆虐，生灵涂炭。

最后那一战里，她以一己之力阻挡魔族百万大军，自己却力竭而死。

那时的我已经有了九条尾巴，是狐族最尊贵的九尾狐妖，却怎么都救不回她。

我抱着她残破的身子，源源不断的往她体内输送灵力，却也只能无助地感受着她的手渐渐冰凉。

从前不管什么事，只要我提出来，凌姝永远都依着我。

可那次，我哑声求她别离开我，她却只是摇了摇头。

“对不起，小狐妖，以后我护不住你了。”

凌姝死了，我的心也死了，只剩下一具行尸走肉般的空壳。

我不是没求过死，可九尾狐的生命太强大，连死都不能自己做主。

浑浑噩噩过了十万年后，我又一次躺在战场中央，没等到谁一刀刺下，却等到虞未央把我从地上拉起来。

“此处危险。”

我烦躁地想让她别管我，可一睁眼，却看见了一张和凌姝一模一样的脸。

四目相对，我们看着彼此的脸都怔了片刻，还是虞未央率先开口。

“你也是被抓来参军的小妖吗？跟在我身后，我会护着你。”

我没反驳，只是看着她的脸痴痴点头：“好。”

时间便这样一晃七百年。

我以为自己能一直这般自欺欺人下去，永远将虞未央当做凌姝的替身。

可就在刚刚，我发现我做不到了。

因为——凌姝不会在我面前牵着另一个男子的手，不会对我露出那种冷漠的表情，也绝不会对我说不爱我。

虞未央不是凌姝，只是我用来麻痹自己饮鸩止渴的空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