霍霆渊站在公寓的窗前，手里握着一杯已经凉透的咖啡。从这里可以清楚地看到对面“朝露”花店的全貌，看到苏绮萝忙碌的身影。

他已经在这里住了半个月，每天就这样远远地看着她。看着她给客人包花，看着她和林然说笑，看着她每天傍晚关店时疲惫却满足的表情。

他知道自己不该这样，但他控制不住自己。每次想要靠近，就会想起那天在花店里，她冷漠的眼神和决绝的话语。

窗外的天色渐渐暗了下来，霍霆渊看到苏绮萝开始收拾花店。今天林然没有来，她一个人关店，显得有些孤单。

霍霆渊放下咖啡杯，拿起外套准备出门。他习惯每天这个时候去对面的便利店买点东西，这样就能在街上偶遇苏绮萝。虽然她从来不会看他一眼，但能近距离看到她，他就已经很满足了。

他刚走到楼下，就看到苏绮萝从花店出来。她今天穿了一条淡蓝色的连衣裙，在暮色中显得格外清丽。霍霆渊的心跳突然加快了，他站在原地，贪婪地看着她的背影。

苏绮萝似乎心情不错，哼着歌往地铁站走去。霍霆渊跟在她身后，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。他知道这样很变态，但他控制不住自己。

就在这时，一辆失控的轿车突然从路口冲出来，直直地朝苏绮萝撞去。

霍霆渊的大脑一片空白，身体却已经冲了出去。他一把推开苏绮萝，自己却被轿车撞飞出去。

世界仿佛在瞬间静止了。

苏绮萝摔在地上，膝盖火辣辣地疼。她抬起头，看到霍霆渊躺在几米外的地上，身下是一滩刺目的鲜血。

“霍霆渊！”她下意识地喊出声，随即又咬住了嘴唇。

周围的人群围了上来，有人打电话叫救护车。苏绮萝站在原地，看着霍霆渊苍白的脸，突然觉得呼吸困难。

救护车来得很快。医护人员将霍霆渊抬上担架，苏绮萝站在原地，不知道自己该不该跟上去。

“你是家属吗？”一个护士问她。

苏绮萝摇摇头，又点点头。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点头，但她还是跟着上了救护车。

医院里，消毒水的气味刺鼻。苏绮萝坐在手术室外，看着“手术中”的红灯，心里乱成一团。

她不该来的。霍霆渊是死是活跟她有什么关系？他救了她又怎样？难道这样就能弥补他曾经的伤害吗？

手术持续了四个小时。当医生走出来时，苏绮萝发现自己竟然在发抖。

“病人已经脱离危险了，”医生说，“但是右腿骨折，需要住院观察。”

苏绮萝点点头，跟着护士来到病房。霍霆渊还在昏迷中，脸色苍白如纸，额头上缠着纱布。

她站在病床前，看着他毫无生气的样子，突然觉得很可笑。他以为这样就能感动她吗？以为为她受伤就能得到原谅吗？

“霍霆渊，”她轻声说，“你真是个傻子。”

病床上的人动了动，缓缓睁开了眼睛。他的目光有些涣散，但在看到苏绮萝的瞬间，突然亮了起来。

“阿萝......”他的声音很轻，像是怕惊醒了什么。

苏绮萝后退一步，冷冷地看着他：“你醒了就好。我该走了。”

“别走......”霍霆渊想要抓住她的手，却因为牵动伤口而痛得皱起眉头。

苏绮萝站在原地，居高临下地看着他：“霍霆渊，你以为这样就能让我原谅你吗？你以为为我受伤就能弥补你曾经的伤害吗？”

“你现在装出这副深情的样子给谁看？当年我被诬陷下毒，被滚钉刑时你在哪里？我被在背上刺下牡丹图案时，你又是怎么说的？你现在怎么好意思求我为你留下？”

“你从前有心疼过我哪怕半分吗？你以为为我挡了个车就能弥补一切了吗？”

霍霆渊的脸色更苍白了：“阿萝，我不是......”

“你是什么”"苏绮萝打断他，“是觉得愧疚？还是觉得不甘心？霍霆渊，我告诉你，就算你为我死了，也弥补不了你对我做出的那些事。我永远也不会原谅你。”

霍霆渊的眼睛红了：“阿萝，我知道我错了。我只是......只是想保护你......”

“保护我？”苏绮萝冷笑，“你配吗？霍霆渊，你知不知道，看到你为我受伤，我一点都不感动，只觉得恶心。”

霍霆渊的身体颤抖起来，眼泪顺着眼角滑落。他张了张嘴，却发不出声音。

苏绮萝看着他痛苦的样子，心里却没有一丝波动。

她转身走向门口，在离开前最后说了一句：“霍霆渊，别再来找我了。你的死活，与我无关。”

病房的门在身后关上，苏绮萝靠在墙上，深深地吸了一口气。她以为自己会难过，会愧疚，但奇怪的是，她只觉得轻松。

霍霆渊躺在病床上，看着天花板，眼泪不停地流。

他到底还能做什么，才能挽回阿萝？难道从此以后，他真的就要永远失去她了吗？

想到她走的时候那个冷漠的表情，霍霆渊心如刀绞。